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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k5完 勿上升
长大是一件好事
王俊凯上台之前拿着手机在看直播，红色的灯光打在红色的人身上，易烊千玺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落了两片红色花瓣，摸起来应当是冰凉而柔软，等王俊凯亲眼去看时已经被轻轻拂去。他的眼妆也微微泛红，让王俊凯想起偶尔几次千玺给他折腾得忍不住掉眼泪的样子，但比床笫之间又多了一点刻意的引诱，藏着的心机太坦然，反而叫他能够平静客观地欣赏。
易烊千玺穿得正式，但他解开的领口和湿乱的头发又不尽然如此，王俊凯视线在各处彷徨一阵之后落在他嘴唇，薄薄两片，在转身背对观众时抿起一点笑意。
他有一点点想不起来那个触感了。
他们遥遥对视了一秒钟，满场祝福像无数星辰而易烊千玺就是那弯明月，被花瓣和光簇拥着走来。王俊凯也穿红色，但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仿佛误闯进神圣殿堂的迷路人。
带着被他蹭上一点汗的钓鱼竿。
流程很短，拍照时他模糊在想要不要笑一笑，但是没等决定好下面摄影师已经在点头示意，主持人说谢谢你们可以走了，王俊凯于是转身。他在离开时又想是不是该回头再望一眼，但回过神来已经在返程的车上。
他觉得不舒服，还有点困惑。一个笑和一个眼神能代表什么，让他无端这样惦念。他心里总是毫无预兆冒头的，和成熟和独立，和酷好像不太搭边的想法又从何而来。
是从早就离他很远，他甚至一时回忆不清的过去吗。
王俊凯把纷乱的思绪都暂时撇开。
他不太喜欢回忆过去。
后来半夜两点易烊千玺给他发消息，说要不要聊聊？
王俊凯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看见，下午六点才回复。
现在吗。
没想到易烊千玺回复得飞快，嗯。
过了五分钟说，准备出学校了，来接我。
又说，不要开自己的车，路上小心点。
王俊凯慢吞吞打字，我今晚……
还没打完易烊千玺发过来一张聊天记录截图，某位马姓助理背着老板无偿卖他日程安排，完了还附带一句“祝今晚愉快！[呲牙]”。
王俊凯把打出来的几个字全删了。
易烊千玺：[愉快][愉快]。
王俊凯：三十分钟内到。
易烊千玺：OK。
王俊凯向来很准时，并且在第一次接人亲身领教了晚高峰之后充分吸取了教训，老司机开着车稳稳在路边停下，戴着帽子口罩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小朋友仿佛有心灵感应看了过来，压了下帽檐走近上车。
易烊千玺坐上副驾驶第一句话就是：“饿了，给我做饭。”
“想吃什么？”
王俊凯下意识的话一出口就有被骗的感觉。易烊千玺把口罩拉下来伸手去开空调，鞋子一踹腿缩起来团成一团，红袜子给他蹭下来一截，露出细瘦的脚腕。
“安全带。”王俊凯提醒他。
“系着呢。”易烊千玺扒拉着安全带，“想吃肉，最好做得快的那种。”
“水煮肉片吃吗。”
“吃。”
王俊凯打方向盘拐弯儿去超市，等红绿灯，找停车位，易烊千玺下巴搁膝盖自得其乐地哼他的新歌，哼得王俊凯直走神。等到都走进超市里边了他还是抹不去被摆了一道的感觉，小骗子推着购物车在前面若无其事挑猫粮，他这几天跑通告比刚开学那会儿勤，端详配料表的背影好像单薄了一点，但是有起泡酒泡沫一样轻盈的开心在散发香味。
王俊凯就想，算了。管他呢。
既然千玺开心，那就没关系吧。
他跟着易烊千玺瞎逛，走了半天觉得不对，开口叫他少买点零食，都多大的人了。
王俊凯疑惑：“我记得你也不喜欢吃零食啊。”
“就是……”易烊千玺又往购物车里扔一包薯片，“就很想买。”
“……？？”勤俭持家的王老板表示无法理解。
易烊千玺从各种巧克力糖里分神看过来一眼：“你买单吗？”
“……”王老板想了想卡里余额，“……买。”
易烊千玺一笑：“那就是了嘛。”
王俊凯顶着一头问号，但竟然想不出其中的逻辑破绽。
易烊千玺用垃圾食品铺满了购物车一层底之后终于心满意足，转头问：“去哪里买菜啊？”
“走过头了已经……”王俊凯一手搭在购物车上连车带人牵着走，“除了肉还想吃什么吗？都可以放。”
“榴——”
“不行。”
“那随便。我不挑。”易烊千玺天生带三分磁性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你放辣注意点分寸就行，最近空气也不好，等会儿又唱不了歌了。”
王俊凯一下有些说不上话来，好半天回了句：“我受得了。”
“我受不了。”易烊千玺轻轻说。
正好到了生鲜区，王俊凯低头挑菜逃避话题，易烊千玺也没再开口。
最后当然是王俊凯买单。购物成果装了三大袋子，易烊千玺很自觉拎着自个儿的两袋零食走，进了地下停车场又回头等他。王俊凯无奈走到前头给他带路：“你真不记路啊。”
易烊千玺：“忘了。”
王俊凯：“……行。”
回家的路况比较顺，到家时天际还有最后一点暮色。易烊千玺进小区时顺便跟保安寒暄了两句，言语之间还挺熟，搞得王俊凯有点恍惚。这是回我家吧？
进了门易烊千玺把袋子直接搁在玄关地上，被王俊凯教育了一句才不情不愿踩着拖鞋让零食转移阵地到茶几。家主还是不满意他闲散的生活习惯，但还未说话易烊千玺就提前打断道：“饿了！做饭！”
王俊凯懒得再管，拎着一袋子食材进厨房。
他先焖下两人份的饭，然后把每样东西拿出来按大概步骤分别码在一起。易烊千玺这时候溜进来在他后面观望，小尾巴一样晃来晃去又不说话。王俊凯擦好砧板磨好菜刀，终于忍无可忍道：“你给我切姜去。”
“哦。”
易烊千玺平静的表情里竟然还有点阴谋得逞的意思，王俊凯看他伸手去拿刀就一阵莫名心慌，急忙制止道：“哎等会，你用我这把。”
易烊千玺没有意见，稳稳接过王厨师的御用菜刀。王俊凯顺势跟他换了个位置，再拿了把刀准备把肉切成均匀薄片。
“有什么要求吗？”千玺问。
“一半切片一半切末。”王俊凯说，“你再拿块姜，这点不够。”
小朋友依言做了，不一会儿旁边响起切姜的声音，很轻柔，还有点慢，和王俊凯完全是两个风格。王俊凯把任务派发下去暂时安了心，也专心切他的肉片了。
他一旦干起事来就专注得很，等肉片都切完了才有心思分出来看一眼千玺那边的进展。这一看王俊凯就无语了：“你怎么还在切。”
易烊千玺抬起头来迷茫看他：“不知道……挺好玩的。”
王俊凯看着那一堆快被切成姜粉的东西不知道该夸还是该沉默，半晌说：“可以了，去切菜吧。”
易烊千玺乖乖把姜片装到小碟子，姜末倒进腌肉的碗里，还是问：“有什么要求吗？”
“切片，香菇和绿叶菜最好用手撕。不用弄太小啊，等会煮没了都。”
易烊千玺点点头，开始默不吭声干活儿。
王俊凯先看了一会儿，确认这次千玺的效率够快，然后才去把他尘封许久的锅铲从橱子里刨出来搁到灶上，开火热锅下油。易烊千玺及时跟上，大半盆撕得奇形怪状的菜叶子和本来就铺好在盆底的豆芽倒下去，刺啦啦一阵特别清脆的炸响。
王俊凯把青菜稍微炒软了点就重新盛出来铺到盘子里，又倒了些油在锅里。伸手去拿调料碟时他发现里边的豆瓣酱明显有被挖掉一勺的痕迹，而幕后黑手正在他旁边撇开了脸假装看风景。那边油已经热了，王俊凯只能无言地把小碟子里剩下的豆瓣和姜全倒下去，翻炒出香味儿了再接两碗半的水入锅，转大火烧开。
易烊千玺侧了下身给他让出位置洗手，走了几步到电饭煲那边望了望说：“饭好了。”
王俊凯忙着把剩下的配菜整到一个盆里，没回头地说：“没跑气呢，你别去碰，很烫的。”
水煮开了，王俊凯小心地把那些土豆香菇乱七八糟的下到锅里，易烊千玺又走回来，静静看了会儿说：“好香啊。”
王俊凯笑了笑：“还有更香的呢。”
等菜都彻底煮透的当儿他抽了双干净筷子去拨盘底的菜叶子，让白绿相间看起来更整齐一些。王俊凯这人穷讲究，有盆子偏不用盆子装嫌它格调不够，特意挑了家里最大容量也最深的青花瓷盘，边拨边哼歌。
“水开了。”易烊千玺说。
“来了来了。”王俊凯用筷子夹了一片土豆尝，觉得口感正好，于是关小了火把锅里的东西捞出来，再开大火，将腌制了快二十分钟的肉片在沸腾的汤水里烫个三四十秒关火装盘，撒上辣椒面和花椒粒，然后适量倒些红汤进去。
“做好了？”千玺问。
“还差最后一步。”王俊凯倒掉多余的汤，用清水把锅大概冲干净了又放回灶上开火，“你去盛饭吧，气应该已经跑完了。”
千玺啪嗒啪嗒跑去盛饭，王俊凯转着锅柄好让锅底每处都受热，等水汽都烧干了，他掂起瓶装油往锅里倒了一铲子，旺火烧热，最后把热油均匀浇在一大盘肉片上，把肉彻底烫熟。
易烊千玺正好赶上浇油的时候，于是此起彼伏的刺啦刺啦声里响起他的感叹：“哇……”
王俊凯得意非常，放下锅说：“饿了吧，吃饭！”
他端着盘子走进餐厅时筷子都摆好了，饿了半天的小朋友手缩在袖子里翘首以盼，眼睛被灯光照得亮晶晶的。
王俊凯落了座先不动筷，见易烊千玺夹了块肉吹两口放进嘴里，嚼啊嚼咽下去了才谨慎开口道：“好吃吗？”
“嗯，”千玺声音含含糊糊，伸筷子又要去夹肉，“好吃。”
王俊凯这才松了口气，低头扒了口饭。
“等会儿我洗碗。”千玺说。
“啊？”王俊凯也夹肉，闻言急忙嚼两口吞下去说，“不用，我洗就好。”
易烊千玺慢条斯理啃土豆，抬眼看他一下：“那一起洗。比你一个人快。”
“……好吧。”王俊凯妥协了。
两个人默默吃了会儿，千玺忽然又说：“我好久没吃辣了都。”
他看着王俊凯。而王俊凯这会儿才发觉他眼里闪烁的不是灯光，而是一点笑意和自己满身油烟味儿的倒影。
他望了那双琥珀色眼睛半晌，最终抵挡不住地低下头。
“是吗。”他说。
他们一起洗了碗，王俊凯心不在焉，没太注意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有比一个人洗碗更快。他让易烊千玺先去洗澡，自个儿又擦了擦桌子扫了扫地板，等到也洗了澡出来吹干头发，卧室里灯都黑了。
王俊凯摸黑钻进被窝，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翻了个身，易烊千玺半梦半醒迷糊地念他名字：“……小凯？”
那嗓音听得王俊凯想用不合时宜的方式不合时宜地把人弄醒。
但他还是安分躺下了。不管易烊千玺愿不愿意，王俊凯不能让他以不正当的理由缺席早课。
何况千玺说过，他很喜欢这位老师的这节课。王俊凯还记得他对着话筒和记者露出有点新鲜和害羞但是快乐的微笑，隔着手机屏幕莫名在人心头柔软地刺了一下。
鱼刺可以大半夜到医院去取，但那一下微弱的疼痛即使到现在易烊千玺就在他身边，偏高的体温挨着他也无法将其融解。
那大概不只一下而是很多下，只是王俊凯想不起来了，唯独疼还密密麻麻留着。
他又感到熟悉的要失眠的预感，有点慌张地立刻止住了胡思乱想。他害怕自己状态的不稳定会影响到边上心思敏感的小孩。
很奇怪，他知道也承认易烊千玺已经成年是个大人了，还是一直改不掉某些时候把他当易碎品一样保护的习惯。
王俊凯屏住气，希望千玺没有看破他脆弱的伪装。
虽然他心知肚明他有。
果然易烊千玺用那把勾人的低音说话了：“你不困吗？”
王俊凯说不了谎，只能闷闷应了句：“嗯。”
“还没聊呢。”千玺没头没尾地说。
王俊凯当然还记得他最开始那条消息。也许因为困意，千玺这句话说得又轻又软，让他又不由自主想起以前个子矮矮总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易烊千玺。
王俊凯也低声说：“你不困吗？”
“困……”易烊千玺在他面前同样诚实，但接着又软软地说，“可是还没聊呢。”
他听起来比王俊凯可委屈多了。
王俊凯毫无招架之力，放柔了语气说：“想聊什么？”
易烊千玺脑袋悄悄埋进他颈窝，沉默思索了一会儿。王俊凯伸手拥抱他，动作自然得好像他生下来就知道该这么做。他感受着他的沉默和温暖，他头发上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香味，觉得一切好熟悉。也好安心。
易烊千玺轻轻说：“今天开心吗？”
王俊凯放任自己稍微蹭了一下千玺柔软的头发。易烊千玺的体温和呼吸在消解他无坚不摧的心防，王俊凯又累又倦，他的警铃在罢工，他的城墙被轻易翻越。
“嗯。”他老老实实应。
易烊千玺又问：“你在不开心什么。”
他向来很直白也简洁，而且是天生的敏锐聪慧，王俊凯早料到这个结果还是自投罗网。从他半推半就给人做饭甚至看到千玺的消息那时候他就料到会变成这样，但易烊千玺依然能抓得他束手无策缴械投降，王俊凯茫然又慌张，想压抑感情又不能彻底成功。
他想了一会儿他为什么不开心。
答案其实很清楚，但王俊凯选择逃避，他三缄其口，他选择没有理由地不去笑（毕竟他也没有非笑不可的理由），选择在易烊千玺目光看过来时先一步转头，选择疏远然后假装那不是疏远，假装一切只是巧合地错过，他的行为也并无其他深意。
他不愿意细想，直到易烊千玺逼他这么做。那些举动的出发点没有任何逻辑和建设性可言，全是他的第一反应和本能，粗暴僭越不讲道理，不够理性，不够宽容，不够成熟。
王俊凯不能允许那样的任性。
他已经长大了，理应成熟。他甚至在远远不够称得上成熟的年纪时就学会了体谅和让步。
为什么事到如今这些突然变得困难了呢。
长大后的不开心应该是更深的，更庞大更无力的，不可诉诸于口的悲伤。他应该自己扛着，而不是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独占欲那么强，可以随心所欲地哭闹，只要喜欢的人朝他微笑就能毫无道理地快乐好久好久，也会因为他的宝贝离开自己身边，因为他一点自己不知道的改变而失落。
他不能说这些。
不是他的宝贝离开他而是他默许地把人放走了，而他自己也离开原地。
他们早就不在过去了。
这要让他怎么说出口。他有什么立场。
生活其实没有不允许他什么，是王俊凯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了。他的既有观念，他的责任感，他的恐惧甚至他的喜欢和爱都变成枷锁镣铐，将那个幼稚的小孩子重重锁在过去的时光里无法动弹。
他以为易烊千玺是越飞越高渐行渐远的红气球，他以为感情像红玫瑰终会凋谢挽留也无用，他想走散了就是走散了，这是他们相互的选择不再能用小朋友迷路来简单概括。
他不去问。王俊凯不像易烊千玺有无穷尽的好奇心和勇气，他负担不起那个答案。他花了将近二十年用来追逐、挥洒和拼搏，但不太懂如何挽留似乎即将要失去的。
所以他放手。
长大了的王俊凯为易烊千玺可能施加给自己的影响力感到害怕，在他面前他总感到脆弱，想起怀念也无用的过去，他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没有防备的姿态，易烊千玺对他来说是太大的诱惑，王俊凯无法控制，更无法抗拒。
王俊凯抱着他的千玺，无端的委屈让人眼眶发热。
可是他不想觉得委屈。
千玺的呼吸声很轻，听得出来仍然醒着。王俊凯以前写睡不着的人都在等待，但是易烊千玺不等睡着不等天亮，他在等王俊凯。
千玺总是很特别。
“我不开心，”王俊凯慢慢说道，“因为……”
他知道千玺在听，所以他抵着全身赤裸般的害怕和羞躁也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觉得你人生中很重要的阶段，”他停了停，“……我没有参与。”
我忍不住想，你怎么忽然就变了一点点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真的就一点点，即使过了这么久，我每次都还像第一次发现那样猝不及防。
我在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疼痛里想，是不是我也变了。是不是时间和空间真的影响了太多，是不是那些分别留下的空缺再也无法弥补。
许久，易烊千玺好像轻轻笑了一声。
“不许笑。”
王俊凯毫无威慑力地威胁。
“好吧。”易烊千玺说。
过了一会儿他问。
“你真这么觉得？”
被小朋友轻而易举剥光伪装的那位感觉受到了嘲笑，有点生气地把人抱紧了一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大概抱得太紧了一些，易烊千玺从他脖子那儿传来的声音变得闷闷的。
“……傻子。”
沉默将他们温柔地包围。
好一阵之后易烊千玺很小声，真的很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其实云淡风轻，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王俊凯搭建了那么久精心维护的成熟在刹那间溃不成军，他一下子就鼻酸了，他脱口而出的反驳也在话尾带上了过于明显的颤抖。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说：“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开口，怎么不显得好像我们变得陌生了。
我怕我们变得陌生了。
我知道人生总要各自去过，我知道这样想很幼稚很胆怯，所有道理我都烂熟于心可是无法安慰自己，我最讨厌模棱两可却发现自己无法狠心做一个选择。
不过是那么辽阔的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次相遇。我们有无数选择，而彼此仅仅是那千万分之一而已。
你也长大了，你也会这么想吗。
“王俊凯。”
“……”
易烊千玺并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说道：“把你的十分钟分给我。”
王俊凯无心掩饰自己的迷惑：“什么？”
易烊千玺给他解释：“每天，必须花十分钟想我。必须花十分钟跟我说话。打字也好，如果忙就发语音。照片或者视频，什么都可以。”
王俊凯愣了半晌：“……那你给我发吗？”
“嗯。”千玺小声说，“我也很想你。”
王俊凯完全不能控制地吸了下鼻子，然后抢在易烊千玺有任何反应之前凶狠道：“不许笑！”
“哦。”易烊千玺把笑音闷在他锁骨的凹陷里。
王俊凯气哼哼地忍了好一会儿眼泪，直到易烊千玺忍笑的动静也渐渐平息了。
“好，从今天开始。”千玺说，“想我。”
王俊凯第无数次地猝不及防：“啊？”
易烊千玺又在笑了：“生活要过得有仪式感嘛。”
王俊凯以前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曾经漫无边际地想，要多少落单的星辰才能填满一个孤独的梦境呢。
有一颗星星轻轻落在他枕边，悄声告诉他。
只要两颗就够了。
END
